74歲影后吃葷凍齡、全球茹素風潮衰退？「這國」除外

全球每年約有兩成碳排來自畜牧業，涵蓋牛、豬、羊、雞等肉類生產。因此，節能減碳就成了環保人士「救地球」的選項之一。

然而，一直以凍齡和健康形象示人的74歲中國百花、金雞影后劉曉慶，近期卻直言，「絕對吃素是不行的。身邊很多吃素的朋友都過世了。」

她特別舉例，在電影《南海長城》中飾演她姊姊的演員陳祖榮，實際上比她大八歲，生前一直堅持素食主義，認為素食可延年益壽，但後來卻骨質疏鬆，走路都沒力氣。

因此，她在綜藝節目《一路繁花》中，可以一個人吃下一條魚，吃到同桌20歲小伙子都放下筷子，她依舊大口嚼著魚頭。

劉曉慶鼓吹「吃葷防老」，尚待更多醫學證據證實，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，吃素風潮正在全球消退。過去茹素的歌手麥莉（Miley Cyrus）、莉珠（Lizzo），如今都恢復食用肉類。

在川普重返白宮之路居功厥偉的Podcast主持人喬・洛根（Joe Rogan）則直言不諱支持肉食。

蛋白營養食品品牌Protein Works營養專家克勞利（Kyle Crowley）指出，首要原因是肉食飲食的流行，而這很大程度歸功於「肉類影響者」（Meatinfluencers）的強大影響力。

特別是像TikTok這樣的平台，使趨勢能快速傳播，內容創作者可更深度參與有爭議、極端的營養觀點，過去一年中，肉食飲食在Google的搜尋量也暴增87％。

第二，通膨也是肉食文化興起的另一主因。《衛報》（The Guardian）分析，純素產品銷售下降的真正原因，其實是經濟問題，因為創新高的食物通膨，導致人們財務拮据。

第三，人們在壓力變大時，也傾向食用含有高脂肪、高糖、高鹽的「舒適食物」，這並不是純素餐點的典型特徵。

第四，隨著右派勢力在歐美迅速崛起，使川普再次入主白宮，也讓德國的另類選擇黨（AfD）可望在即將舉行的大選中大有斬獲，「全球向右走」趨勢已不可擋。

《衛報》分析，部份右翼人士把吃肉視為男子氣概的證明，而純素主義則和女性化劃上等號。對右翼媒體而言，純素主義已成「覺醒文化」（wokery）代名詞，自然在右翼聲浪高漲的現在，生存空間可說愈來愈少。

名人效應與通膨、右翼文化興起，三股力量加乘下，吃素風潮明顯衰退，首當其衝的就是植物肉產業。

像是標榜以植物性蛋白取代真肉的超越肉類（Beyond Meat），曾轟動一時，並得到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茲（Bill Gates）、影星李奧納多・迪卡皮歐（Leonardo DiCaprio）投資，但去年一整年股價跌幅卻超過五成，美國速食龍頭麥當勞更早在2022年就停售未來肉漢堡。

另一家研發生產未來肉的公司——不可能食品（Impossible Foods）也同樣面臨銷售下滑困境。其他如無肉牧場（Meatless Farm），甚至停止交易，在競爭對手VFC收購之下，才得以恢復營運。

然而，就在茹素風潮在全球聲量慢慢變小之際，卻在一個國家異軍突起。這個國家，就是日本。

《日本時報》（Japan Times）指出，過去在東京、大阪、京都等大城市以外，純素飲食的選擇幾乎沒有，但2020年東京奧運前，日本政府鼓勵大城市的餐廳提供純素選擇，並支持新創素食企業，以因應可能到來的觀光熱潮。

即便後來東京奧運因為疫情延期一年，而且改為無觀眾方式舉辦，日本政府依舊繼續推動純素飲食，才不致讓2030年碳排減半的承諾跳票。

吃素其實在日本文化存在已久，與佛教和道教對肉類、乳製品的禁忌有關。西元675年，日本天皇就頒布禁止食肉令。這項禁令促成「精進料理」（shojin ryori）的發展——這是一種源自佛教的飲食文化，講求簡樸、食材均衡，且禁止殺生。

到了13世紀時，精進料理進一步發展成為講求身心和諧的精神修行方式。典型的精進料理套餐完全符合純素飲食標準，強調當令食材入菜，並遵循「五色、五味、五法」（指五種顏色、五種味道、五種烹調方式）。

現今除了佛寺齋堂仍提供精進料理，部份米其林星級餐廳也開始以現代方式重新詮釋此一飲食概念，強調與自然維持和諧、減少食材浪費。

直到1872年，明治天皇才解除禁令，推動日本西化，牛肉生產迅速增長，肉類和乳製品成為日本社會地位和現代化的象徵。當時明治天皇每天都會飲用牛奶，消息傳遍日本各地後，乳製品的消費也隨之增加。

目前，日本已是全球第11大牛肉消費國，人均乳製品消費量比東亞各國平均值高68％。但與此同時，日本植物性食品市場正大舉擴張，從2015年至2020年間，日本的植物性食品市場規模成長三倍，農林水產省預估，到2030年時會再翻倍。

就連地方政府，也在這波吃素浪潮中動起來。如京都市政府就和當地純素飲食團體Kyoto Vegan合作。該組織創辦人玉木佐千代（Chisayo Tamaki）表示，2020年以後，京都市政府主動找上她，希望能共同推展素食。

京都市政府希望能在2050年前達成碳中和。官方把純素飲食列為減碳最有效的11項措施之一，僅次於擴大電動車使用。 《日本時報》認為，雖然日本社會存在純素飲食挑戰，但隨著環保與動物權益意識提升，加上政府、企業和觀光產業支持，未來可能會有更多人願意嘗試植物性飲食。

一直以凍齡形象示人的中國影后劉曉慶，近日表示吃葷才能延年益壽，引起熱議。但其實，吃素風潮正在全球衰退中，唯獨日本是少數吃素風潮成長的國家。到底為什麼？